【軍事博評】呂琪:來而不往非禮也——中美互關閉領館後

2020-08-09 11:35:27
呂琪

香港輕新聞特邀軍事評論員

 

七月底最熱鬧的事,非中美相互「取消關注」莫屬,當地時間7月21日,美國突然單方面宣佈限期關閉中國駐休士頓領事館,並要求館內工作人員在72小時內離開。中國外交部在予以強烈譴責的同時,採取了對等反制措施——7月24日中國外交部也宣佈將在72小時內關閉美國駐成都總領館。關於這件事網上的報導和分析文章不少了,筆者今天想聊聊後續中美雙方還會有何橋段。

挽救頹勢的昏招

先明確一點,關閉領事館這件事是美國主動挑起的,為何美國人選擇此時關閉中國的領事館?原因很簡單,特朗普在為自己大選拉票,本來截止今年初,特朗普的連任前景還是很明朗的,但是新冠疫情給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特朗普政府在應對新冠方面昏招頻出,結果疫情卻變成完全失控,無端端葬送了自己的大好選情,最新的民調顯示拜登已經領先特朗普約10個百份點了。

美國要休斯郭領事館在七十二小時內撤走,人員撤走後隨即派人員強闖進內搜索,明顯帶有羞辱意味,也是挑釁中方作進一步報復行動的舉措。(網絡圖片)

 

這個時候特朗普作為一個「選舉政客」,必須要做點什麼來挽救自己的民望,於是他選擇對抗中國,用挑起民粹來增加自己的威望。特朗普作為一個沒有從政經驗的商人,他自上台後最大的特色,就是必須要幹些以往美國總統沒做過的事,或許只有這樣才能名留青史。所以這一次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關閉中國駐休士頓領事館。

 

 

自從蘇聯解體後,每逢美國大選年,美國的總統候選人都要在選民面前表現出對中國的強硬,幾乎所有有意入主白宮的競選者都這樣,2016年特朗普參選時也不例外。

只不過特朗普和他的團隊沒想到,今次中國的反應來得如此的快速和激烈,直接宣佈對等關閉美國駐成都領事館,帶來的後果美國乃至世界都始料未及,白宮只能悻悻地發表一篇公告,說希望兩國不再有類似的舉動,從特朗普和他的團隊應對來看,他們大大低估了中國的反擊力度。

美國指中國駐休斯敦領使館是情報收集大本營,可各國外交體系本來就有情報收集功能,例如軍事武官收集情報就是其職責所在,而美國的稜鏡計劃對歐洲各國政府及商業機構的監視,就是以外交機構作為重要節點。圖中最右者為前美國駐華武官Mark W. Gillette准將。(網絡圖片)

 

 

自廢武功奈若何

美國這次關閉中國休斯頓領事館的行動的確冒失。首先,給出的理由就比較牽強:白宮的說法是休斯頓領事館有從事危害美國利益的間諜行為,實際上國與國之間的大使館和領事館,發生這類事是公開的秘密,此前大家的做法都是自己的安全機關緊盯,實在盯不住的時候就驅逐一下對方的外交官員。相互留個迴旋的餘地,而直接關閉對方駐外使館的做法絕對是犯大忌。

而且從後果來看,美國損失比中國大得多。24日宣佈關閉美國駐成都領事館後,中国網上的段子頻出,所在地即刻成為網紅打卡地,成都全城狂歡仿佛開PARTY。

而對於美國情報部門來說,則如同廢去半身武功。成都領事館的重要性,如果看官還不瞭解的話,只要關注一下中國宣佈關閉成都領事館後,美國從館內拉出來的兩個大集裝箱,以及美國緊急從本土派出專機,專程來中國拉走這兩個集裝箱,就知道它們的分量了。

若單就領區範圍而言,北京大使館領區及成都領事館是美國對華工作的重點,概除覆蓋首都及兩個在中美關係中比較敏感的地區-新疆與西藏外,也覆蓋不少大西南與大西北的軍工生產及軍事實驗測試要地,例如核子設施、航空航天工業重鎮等。(網絡圖片)

 

此外,四川是中國軍工要地的重中之重。除了大家耳熟能詳的研製出「殲-10」和「殲-20」的成都飛機製造廠以外,還有中國核工業研究院、中國的高能鐳射研究所以及軍用電子儀器研究所等等一系列的中國軍工的核心,還有輻射貴州和雲南的軍工基地。成立於1985年的美國成都領事館在情報收集上沒少下功夫,突然被關閉,對美國情報方面的損失絕對是短時間內無法彌補的。筆者估計,CIA裡面負責對華情報的人,可能也希望有一處鵝頸橋一樣的地方,要打一輪特朗普的小人方能解恨。

 

挽回面子三板斧

事已至此,以美國方面的做事習慣應該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而特朗普和他的團隊必須換一個方法找回面子,也要幫自己在大選前拉票。那麼美國接下來會出啥新招呢?想來極有可能是以下三法:

必須指出,若選擇發動戰爭以轉移國內視線,並不見得起到預期效果,而且若對手是伊朗、朝鮮之流,同樣也未必起到預期效果;若要刺激國內保守選民的投票意願,選擇與中國開打也是選項,然而基於中國軍隊的規模以及在諸多領域上未有很大的代差,美軍需準備很久且戰爭也可能要相當長時間,反而對選情更不利;若想迅速擊敗對手,核突擊是一個選項,但卻是最冒險的選項,所以單就概率而言,中美武裝衝突仍不算高。不過若考慮到特朗普所存在一些疑似「巨嬰」的特性,以及明知勝選無望而想搞個「爛攤子」的心態,以上評估將存在相當大的不確定性。(網絡圖片)

 

一、繼續找茬(註1),關閉中國其他在美領事館。曾經有段時間有媒體爆料,美國政府又在指責中國三藩市駐美領事館有損害美國利益的行為。不過若真的如此也沒什麼大不了,無非就是你關我的,我再關你的,「盡地一煲」。特朗普破罐破摔,頂多自己不能連任,也給繼任者留個爛攤子。不過以這次中國政府迅速反擊的態度來說,美國再次宣佈關閉在美的中國領事館的機會不大;同理,美國也可能會對中國在美國境內有業務的IT行業開刀,但因為至少要過個半到兩個月實行,而且境內各企業也有強大反彈(皆因中國也可實施對美境內企業對等報復),且部分企業亦可選擇暫時撤離,靜待美國總統大選的結果,也算不上是傷筋損骨。

二、繼續製造南海摩擦,甚至升級行動。今年特別是近兩個月以來,美軍加大了在南海的軍事行動,軍艦軍機多次挑釁。以至於有不少人認為中美之間有可能在南海擦槍走火,對於這個問題筆者不覺得意外,即使發生了也不必過於擔心。在自家門口作戰,解放軍毫不心虛;退一步說,萬一真被踩到門口,難道還要繼續忍耐?最後,有人擔心中美可能會因為擦槍走火引發核大戰,這就有點杞人天憂。對於擁核大國來說,無論如何使用核武器都會三思而後行。為了南海問題動用核武器庫,特朗普雖然夠「顛」,但他不「傻」,畢竟誰也不想以這種方式「留名青史」。

編按:美國衛生部長阿札爾即將訪台,說要吸取台灣防疫經驗、加強美台防疫合作云云。然而台灣早期防疫措施和大部分東亞國家沒有大分別,而且台灣方面的確診標準似乎也與其他國家有異,也未有實行什麼擴大篩查的措施及能量,最近更有不少外籍勞工與在台灣工作後歸國的外國人被驗出確診,但同時其接觸者絕大部分竟然是陰性;至昨天彰化縣的大規模篩查化驗結果更顯示相當多人早已患上新冠肺炎並痊癒了,令人懷疑台灣抗疫經驗可靠性。事實上,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美國政府為激怒北京當局而作出的舉動。(網絡圖片)

 

三、繼續主打各種企圖引起中國內亂的牌。這幾年美國對付中國還喜歡打的一張牌,就是各種「獨」牌。在過去中國確實有點忌憚這些,而且在應對上也犯過錯誤,導致出現過一些局部被動情形。不過這些招數出老,不管是否真的起到遏制作用,中國也已摸清路數。單看上個月中印衝突的結果就知道,應對措施也都成竹於胸。實話實說,該來的總歸要來的,假如美國政府不打這些牌,筆者還會好奇,只是今時今日「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特朗普在疫症前雖未至於穩操勝券,但連任機會仍相當高。然而早期面對疫症問題上的玩忽,及後疫症惡化後特朗普經常性的前後不一、沒有周詳計劃、協調全國抗疫投入的緩慢及對於真正疾控專家如福奇博士的無視,以及一些非常嚇人的講話,例如叫人可以飲消毒水、對於帶口罩等醫療建議唱反調等,加上之後的經濟嚴重衰退及六月初反種族歧視抗議與暴動中的作為,令其勝算大減。(網絡圖片)

 

本來守成大國對新興大國進行遏制,是一種理性和常態選擇,有一定歷史和現實的合理性。而且今年又是美國大選年,也就是到了美國國家政治權力重新分配和洗牌的時候,雙方自然要各顯神通一番。本來特朗普擁有執政優勢,握有行政資源,而且截至去年為止美國的經濟增長、就業率等資料一直表現亮眼。但沒想到新冠疫情爆發後重創經濟,美國的失業率4月高達14.7%,超過1930年代大蕭條時期,5月的時候財政部長努姆欽更宣佈會失業率會升高到25%。

在「打爛一手好牌」的情況下,除了別出心裁地提出延後大選,特朗普與共和黨就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打「中國牌」上。現在特朗普民調落後民主黨候選人拜登已達兩位數,讓中國成為替罪羊,更是成為共和黨心目中贏下今年選舉的救命稻草。只是,筆者也想建議他們多想想除了打中國牌以外的辦法,否則特朗普選情頹勢恐怕將難以逆轉。

 

註1:即挑剔或找麻煩。

發佈於 博評
By 2020-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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