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評】William:難兄難弟之「盲反核」和「盲保豬」

2021-12-04 09:49:43 最後更新日期:2021-12-06 11:07:20
William Lam

現實中只是個小職員的軍武 / 科普愛好者

 FB IM圖片擷自HK01新聞主題,內容可看連結中的版面。只想問,某些關注組磚家的建議,究竟是出自什麼生物學報告、或者環保組織的研究建議?知不知野豬食性非常旁雜,在香港郊區找食物幾乎不是問題?另外以香港彈丸之地能養出3000隻的話,那明顯已達豬口爆炸的地步,現在你還去種食物餵他們,兩年後豬口雙倍,究竟誰要負責?我只想講我不肯定關注組及其支持者是用哪裏想問題,而且關心野豬,卻竟然對野豬一無所知......

 

最近,台灣地區因為12月18日的公投提案,核四(第四號核電廠,即現時長期停工的龍門發電廠)是否重啟這個和科學有關的能源議題,又成為台灣地區社會上激烈爭論的議題。無獨有偶,香港境內又出現一股大部分地球人都會覺得很驚奇的野豬動保、反殺野豬的「運動」。小弟長期有留意台灣的核電科學議題,發現今次「盲保(野)豬」運動,很多地方都和台灣島內長年存在的「盲反核」運動相似,甚至有借鑑後者長久「經驗」之嫌,並形成一股民粹扭曲科學的潮流,值得警惕

 

FB IMG據知這位是台灣雲林縣的市議員,樣子不錯。可惜為了什麼我愛某某地方就不要核廢料,要反核能,但又完全不理會核電廠已有空間儲存40年的各類核廢料,代議士們訴諸盲目感情及對科學的態度,真的令人不敢恭維。(圖片來自這位小姐的FB專頁)

 

議題信仰化 標準虛無脫離現實

一如世上很多社會運動一樣,情感化、信仰化是台港兩地「盲反核」及「盲保豬」運動的共有特徵,當中的議題(或者議題代表的某些事)很容易給「神聖化」,成為不能挑戰的「神聖目標」。歷史告訴我們。任何的神聖化目標所帶來的,很可能就是內容空洞,甚至只因堅持某些價值觀而變成脫離現實。

 我不想去猜測「盲保豬」代表甚麼更深層次的議題,但單就台灣反核議來說,台灣地區的核能發電廠是兩蔣時代「十大建設」的德政,對當地高技術工業起飛大有幫助,是當時國民黨政府管治加分的「優點」,對當時剛剛初起的民進黨大部分派系、一直認為台北當局欺壓他們的南部鄉民與反核團體而言,其實相當不利,故核能自然成為他們打擊政治對手 / 打到國民黨「暴政」的手段之一。

 FB IMG 1638448612767以上是各總能源的總足跡比較,無論在效益、發電成本、碳排、廢物重量等的指數比較,綜合各點,核能仍然是各種足跡最少、最為優秀的。(英文版本圖表可見連結1)

 

在對核能的攻擊中,反核能甚至成為「消滅能源霸權」的正義象徵(?),電力生產需要分散,每戶皆可參與發電,才可達至能源正義(??)等偉大目標。反核團體把核能當成政敵的「黨國餘孽」,而且不斷利用多種「不同角度」(事實上是無相干角度)例如社會正義、文化多元(???)甚至文藝角度去宣傳核能禍害,偏偏就不肯用科學角度去分析結果嘛,他們否定其在改善空氣污染或低碳社會的作用,而且也無視能源工業是一種高技術高產出的工業,需要有大量資金投入及更高層次的管理,才可更高效率發電之餘更可保持電力穩定以及大規模減排;過度分散的集群式發電及偏向可再生能源,迎來的就是能源生產效率低下且電力更容易不穩定,而台灣社會一早就見到電力不穩定帶來的巨大問題。

 2621用文藝手法去討論科學護題或對相關議題進行宣傳,其實根本不是在討論問題,左圖就不說了,除空洞建議外根本就是和現實世界動保完全脫節的奇思幻想;右圖則是一齣以核四2010「核事故」為背景夾帶反核訊息的恐怖片。但事實上當時核四根本未裝入核燃料,核四當時只是利用外部電源進行系統測試,後因系統發出錯誤警告而自動斷開系統,而後備柴油發電機組當時仍未開始投入服務,才導致完全停電,和核事故根本無關! (圖片來自連結1連結2)

 

同樣在香港,盲保(野)豬運動的籌劃者,就其言論而言似乎根本對野豬習性與動保方法一無所知,是故整個運動也陷入沒有內容的「教條 / 願境」,例如講究什麼「人豬共融」啊、「把野豬放進城市規劃」之類,標題非常搶眼,問題是……有人是否把不同種族、性傾向和殘障人士共融概念,硬搞成人和野生動物都可共同生活?

再講,這概念原本是指人類可與大自然共存但不相干涉(當然這幾乎不可能做到)。生態保育是講求自然生態平衡,至少是食物鏈健全或有天敵,才可互相控制數量野豬怎麼會有比其他生物「更平等」的地位,可以多生、超生到破壞其他物種而人類仍要保他們?為什麼牠們有特權可以納入城市規劃,而不是整個自然生態?這種狂野規劃最後導致什麼災難,誰負責?這些「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認識倒沒有多少,但面皮比大和號主裝甲帶更厚的鍵盤家?

可以說,世上任何一處地方,能源與物種保育討論都是科學先行,但對港台兩地卻變信仰 / 情感至上,不但是無可質疑,而且是幾乎沒有可行性的!

 2621B民進黨政府現任副總統賴清德所講的併裝老爺車說,其實已經變成盲反核把核電大工程概念偷換成不安全的「砌車」老梗,但稍有大型工程學知識的人都知,現在所有包括核電在內的大型基建甚至大型機械工程,只要規格相同,根本就可以併裝使用,而且講古老的話,很多反應堆、渦輪機或燃氣渦輪,都已是60-80年代早期的產品。這種只欺騙無知民眾的謊言,出自領導行列的政客之口,其實很可惡!(圖片來自核能流言終結者貼文截圖)

 

偷換概念成習慣

要動員人家感情抗核 / 保豬,當然就不能讓其明白事理、分清事件層次與真偽。而且為將自己的立場合理化,除了將整個科學議題都宗教化、文藝化之外,更好用的策略,就是混淆甚至讓人誤解議題當中的重要概念,來為自己的立場帶來那怕是虛假的「正確性」。

就以「沒有核安就沒有核電」這看似合理的「盲反核」口號為例,問題在於,他們口中核安指的是什麼,其標準從來都沒人說清礎過。人家IAEA核事故標準由0至7級都有明確介定,但這口號的核安是要到達什麼級數?用什麼釐定安全標準?劑量呢?抑或標準是你自己訂的,什麼輻射都不能有?那你不如不要照X光、做核磁共振、曬太陽或觀星好了,你暴露在外被宇宙射線照到時,輻射量可大於待在核電廠照到的幾倍啊!如果你是連什麼劑量或什麼事故原因都不講就講什麼核安,那其實是廢話

261013很不幸的是,關注組們早年成功透過群眾壓力,迫使政府減少以至最終解散野豬狩獵隊,只以效率很低的絕育方式去控制野豬數量,然後就是野豬進入有人居住地區數量不斷上升。這有可能是野豬豬口大幅增加,部分群落野豬需要遷地搵食所致。雖然現時還未有研究證實,但時間上的巧合,關注組是脫不了嫌疑。(圖片來自連結1連結2)

 

「盲保豬」也有一種類似的概念混淆「大絕」,就是將生物控制講成「趕盡殺絕」!事實上,過去在講生物控制時,往往出現過殺的情況,甚至可能出現生態失衡,但70-80年代後,所謂生物控制已經分多頭並進,例如絕育及每年限制捕殺多少種類上。若果將5隻野豬人道毀滅叫趕盡殺絕,那經過柏林常局核定的柏林獵人一年200-300隻野豬究竟是什麼?東歐、美洲及澳洲地區一年大約數十萬隻究竟又是什麼?現在有人封了整個香港仔郊區大舉獵殺野豬群落嗎?再講,歐美國家都是多種方法並行不勃,因地制宜,「盲保豬」卻將絕育與狩獵對立起來,根本於理不合。

 262097309 1501677043565463 515202245574050887 n會有左圖這種表述的人,似乎也是那種自大之輩。不理會今年累計至少已有五宗野豬咬傷、撞傷人的事故,只要GOOGLE一下,在世界範圍內野豬令人嚴重受傷都是普遍的,例如右圖這位新加坡女士(PHOTO: LIANHE ZAOBAO READER,圖片及相關新聞可看連結)

 

在論述當中出現的負面影響時,兩幫人也故意無視科學上「可重覆性」 / 「可驗證」的概念,簡單來說,就是「孤證當常態」或者倒轉的拿「自身經驗」證明現象 / 害處不存在,例如某某核電廠工人因癌症而死,就和核安有關,但提出者一拿不出醫療證明,二無法證明其他工人都患上同樣病症……另外反向操作亦當然有,例如無視野豬襲擊人類的統計數字、說自己見過幾百次都沒事,就質疑人家自找的…這在學術上是沒有素養的表現,但令人感到羞恥的是,很多大學生就是這樣去「辯論」!

 

講到尾,兩者都是濫情理盲的表現方法,就是刺激人家的感情去支持,而不是讓人家更了解事實並自己進行比較;當有科學人直接指出他們問題所在,他們就群起發動攻擊,就如最近林超英先生被圍攻一樣。以為這種方法可以得到勝利的,其實最好去看看精神科。

 FB IMG 1637583453122當然,兩派在散佈錯誤訊息時,總會弄出不少常識性錯誤(例如獠牙當角,石油當綠能),讓人諦笑皆非,但有些比較高級別的撒播錯誤訊息,就不是一般民眾可以分辨了……(網絡圖片)

 

虛假資訊與資訊閉塞

事實上,外國的運用實例、尤其是涉及科學應用範疇的,往往就可以說明方法在現時技術或限制上的必要性、可行性和效率。以核電為例,經過計算它的每單位電力的碳排放就是最少,就算加進煉礦至處理核廢料的程序也還是最少。同樣的,在沒能引入天敵的情況下,狩獵是控制數量的最有效的方法(當然還需要嚴格控制狩獵數量及殺什麼個體)。然而,你是不會在他們的陣營中聽到類似的解釋,甚至扭曲事非黑白。在他們圈子中,這世界是不存在以上的事,因為一講起,那他們的觀點和立場就會立即崩潰。

keiler 1 1485626484 1024x576柏林的野豬為患多到連獵人都沒法立即應付,柏林市的警察部隊甚至要出動對付在市郊襲擊人或大型的野豬。他們近年每年平均都要射殺50隻左右那位KOL自稱生於德國,應該看得懂德文連結吧另外,某才子自己亂寫中二文章前,真的不會用google的嗎?柏林的公園,怎樣都是市區吧!Photo: Olaf Wagner

 

更有甚者,在討論中往往出現很多虛假訊息,來讓不知情的人無法辯別真偽,例如有知名KOL講明「文明」的德國人不會以狩獵去控制物種數量,但……雖然德國是歐洲動保先鋒,但至少柏林市可是發出持牌獵人證,讓獵人每年獵殺指定數量的野豬,以控制野豬的數量!

2013年臺灣309反核四大遊行之核廢料太危險 Taiwanese Protest against the 4th Nuclear Power Plant and Radioactive Waste這圖雖然有8年左右的歷史,但仍是台灣盲反核的最佳寫照:他們似乎以為所有核廢料都是可裂變物質,可當成核彈用。事實上大部分都只是中低級的核廢料,放一段時間讓輻射回復本底水平後再處理。燃料棒級別雖然會發出衰變熱,但當中鈾235及鈈239含量少,需要經過高度提純才能當成核彈用……而且這人不知道壓水堆的核廢料有大量不同種類的裂變物,要提純成武器級核燃料,是極不合成本效益且難度很高的嗎?這個看似女大學生的女文青,希望現在會有點進步吧!(網絡圖片)

 

在科學議題上「創作」大量虛假訊息,這點尤以台灣「盲反核」最為突出。過去華語地區大量關於核電的謠言都是來自台灣的,小如將一般變異動植物當成輻射變異生物,大如輻射物質可維持百萬年超高輻射數百萬年,輻射廢物無解,甚至甚麼台灣的輻射物質「可造23萬個核彈」等等,稍有科學常識的或者只會捧腹大笑,但這些錯誤訊息對於沒有認識的民眾而言,就是十分的訴諸恐懼的工具。一旦出現恐懼情緒,普通市民就別想理智看待議題了。

 O6vfITD1又是上文提到、曾經是民進黨政府行政院長的賴先生,曾言道深澳煤電廠用的是「乾淨的煤」,以此來為「盲反核」辯護,然而無論是用貴價低硫的無煙煤,還是用超臨界燃煤發電方式,都只是減少20%的碳排,而煤的排放及廢料基數太大,減少那怕只是20%都還是遠多於天然氣,比起核電就更是牛和蚊比,即使大牛變成中牛……這根本是政府帶頭在科學議題上的語言偽術啊!(圖片來自連結1及網絡圖片)

 

 

政府鼓動反科學 無法無天?

當然,兩種民粹運動還有很多大差別,但最大的差異恐怕是……特區政府出名反應遲鈍,但至少不夠膽公然反科學,「盲保豬」只能得到部分質素低劣以刺擊民粹為樂的媒體幫手宣傳反科學訊式。

然而在台灣,「盲反核」的最大動力及後援,就是來自台灣的民進黨政府!大量反核團體都是吃著政府資助,政府可動員政黨、正規/官方媒體與網軍散播各類「盲反核」訊息,甚至可以動用監察院提出完全不利核四的核能安全報告(……這不是科學與工程團體才有資格判斷的嗎);事實上很多錯誤的核能訊息或有嚴重概念問題的說法,就是出自民進黨政府之「口」!這裏就不講其他轉移視線的操作手段,例如出現時機「十分巧妙」的某高姓立委受男友虐待事件了。

 FB IMG 1637560158909很多反核團體都有民進黨政府資助,才能搞出大量文創,不過熟知科學的讀者們不如想想,以核廢料的量與儲存方法,BB仔隨時到老死都不會接觸到;但如果放棄核能,換來更多不穩定的綠能,以及迫著要更多燃煤與天然氣,他們的將來,是否將如文創般更加「美好」?(圖片連結)

 

大躍進時期中國政府就在不顧科學家勸告下,展開「打麻雀」運動,結果導致生態失衡,大量害蟲失去天敵而暴增。這教訓對中國政府極為深刻;近者去年美國特朗普政府無視防疫專家的新冠防治措施建議,甚至搞出總統推銷漂白水治病毒的瘋招,結果導致新冠疫情失控,可見政府當局絕不應違科學而行。今天台灣當局卻反其道而行,鼓動甚至帶頭搞民粹盲反核,恐怕真的無法避免日後的空氣污染加劇等災難,至時受苦最慘的,還會是老百姓......

Screenshot 20211204 172849 Facebook有朋友指樓上這張某陣營造出來的文宣,其實是一種暗示式的狗哨政治(Dog-whistle politics)不過要用到反科學議題作為選擇候選人的指標,和台灣的民粹政治玩法有何分別?究竟提出來的人有多無腦及可憐?(網絡圖片) 

 

本來科學議題就應交由相關專家調查及提建議,政府選擇可行方法並執行,民眾或政客 / 意見領袖本身若無相關專業知識,就不應插手干預,將專業領域訴諸民眾愛惡甚至公投,本身就是很荒謬的事。奈何當世是民粹當道的時代,只要能挑動民粹,就無愁不成事,包括科學議題都不會放過。長此下去,民粹只會引火自焚,社會將無法有效應對任何專業議題,也只會重蹈伯羅卉尼撒戰爭末期雅典衰敗之覆轍。有些人,好學不學,偏偏學了最不該學的東西來,究竟有多愚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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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於 博評
By 2021-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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